世理

所谓的坦率,其实就是暴力。

深光 序章

序章 苏醒

    我的名字叫赞恩,姓加兰德,我是一个人类。
   
    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我想我能够确定这是我最原本的记忆。而不是由某台服务器和路由,通过连接在我脑后及脊背上的电磁管印刻到我脑海中的。不过如果要问我自己有多么地确定,其实也没多少。因为我得承认,我没有经历所谓的人生。我只是刚刚从冰冷的培养皿中醒来,我的世界只有眼前这片淡绿色的液体。
   
    痒,然后是刺痛,之后是剧痛……一些金属管道正在从我身体上被剥离、拔出。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知晓这些感觉被定义成的那些名称,我只是知道它们。然后便瞧见面前浮起一片血污及肌肉的碎片。几下由弱到强的电击之后,我的四肢也开始有了知觉,这让我可以随性地挣扎。我使劲地伸出手,希望能够打破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玻璃罩。可是我的体力在这片冰冷的液体中被迅速耗尽,挣扎很快就变成了蠕动……最后我连蠕动的体力也没了,玻璃罩依旧近在咫尺,我伸出去的手脚却一下也没有触碰到上面。最后的几个金属管被拔掉调整了几次我漂浮在水里的姿势,随后我的腰被固定住,微型的机械钳撑住我的眼皮,然后刀片一样的东西刮开了我的眼睑。

    冰冷而强烈的刺激让我的眼睛看清楚了一切。我的视线穿透了玻璃罩,穿透了一个又一个障碍。我看到一个人,他跟我长的一模一样,他正在承受着痛苦,甚至快要死了。我知道当他死的时候,我就会被激活,我的肩膀会被炽热的烙铁烫上一个比他肩膀上的那个稍大一位的编号……他捂着肚子往地面上吐了一滩鲜血。我本也下意识地准备那样做,但是我的双手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我只能跟着他一样地张大嘴,我没有吐血,冰冷的水被倒灌进了肺里,我感到我快要窒息了,同时前所未有的意识正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在我得脑袋里泛滥。我预感到很快我就会不再是我自己了,我会忘记我本应该记住的事,然后记住一些别的。

    我想抵抗,我皱紧眉头抓紧最后的时间使劲儿地回想,我想在我的脑海里保存下一些真实的经历而这些经历绝对不会少到简单的只用一句话便说完,诸如:

    我的名字叫赞恩,姓加兰德,我是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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